夜陌唯

鸽子,特别能咕咕
“不够自我”
创作不死,自由永存。
“我属于银河”

【南薛北张】安河桥北

修改版

6800+

ooc预警


1.

  张伟翻身爬起来去衣兜里取烟的时候,薛之谦把用掉的几个套扔进垃圾桶,再转身时,张伟已经披上外套上阳台抽烟去了。他打开窗帘,外面阳光惨白刺眼,兴许是北京雾霾的效果。听到动静,张伟回过身来看着他。

  “薛。”张伟靠着栏杆,嗓音沙哑地叫他,“天亮了,我该走了。”他体会到张伟的欲言又止和烦躁不安。张伟做了个口型,他没理会。

  “嗯。”他皱眉看了一眼张伟指尖燃了一半的烟,“你今天还要飞长沙吧,别等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。”

  张伟没有接下茬,似乎在提醒他的越界——当然也有可能是昨天晚上疲累过度。他向来不懂如何猜测soulmate的想法,自然每到这个时候就会闭嘴——虽然他私底下也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。

  一支烟抽完,张伟摁灭烟头,回了屋内。他看了眼薛之谦,后者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。

  他们现在在北京五环外的一个出租屋里,房间环境不算太糟,只是这屋子可能半年都来不了一次,所以经常落灰。好在他们都不是挑剔的人。

  张伟有点后悔,昨天晚上他俩做得太狠,导致他现在喉咙痛得要命,说话声音嘶哑。腰倒是还好。

  “润喉糖。”薛之谦带着一身凉气和烟味进来,拍拍他的肩,递给他一个铁盒,“我用过,挺管用的。”

  张伟咧咧嘴,把那句“谢谢”咽回肚子,只是调侃:“许久不见薛老师抽烟啊。”而且似乎还抽了好几根。

  “最近事情有点多。这几天没什么工作。”薛之谦漫不经心地回答,“过几天还得回上海,处理点家事。”张伟突然意识到,他们这段不正当关系好像已经到头了。他盯着薛之谦无名指上的克罗心戒指,觉得心烦。

  “你不是还有工作吗。”薛之谦抬眼看表,“不急吗?9点了。”

  得,薛老板这是明摆着要赶人了。他站起来,手里还捏着那个糖盒。

  “是吗。”张伟讪讪笑了下,打开房门,只留给薛之谦一个背影,“那就谢谢薛老师的照顾了,再见。”后会无期。

  这是属于他们最后的默契。

2.

  薛之谦看着张伟用力气关上房门,只觉得脑袋发昏。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,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板安眠药,吞了一粒。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安眠药了,今天却不知怎的胸中烦闷,吃药仅仅是为了省略睡着之前躺在床上的辗转反侧。

  他戴上眼罩,纷乱的心绪被强压在心底。现在,他只想好好睡一觉,如此而已。

  再睁眼时已近中午,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,天空暗作一团乌云的浓墨,他想起来,天气预报似乎说过今天会下雨。

  他其实不太喜欢下雨天,原因挺多的,其中就包括了那天张伟跟他说过的话。

  他甩甩头,想将那些记忆挥出脑海。这不是他现在该想的事。

  说没有工作其实是在撒谎,他当然知道张伟会心疼他——张伟向来如此——不过他不想再亏欠张伟什么了。

  张鸣鸣的电话打过来,提醒他应该从睡梦中醒来了。

  “喂?”

  “你在哪?”张鸣鸣问,“我建议你最好动作快一点,不然来不及了。”

  “我知道了。”还好那个通告的录影棚就在这附近,他暗自庆幸。

  直到坐上车,他的困意似乎都没能缓解半分。

  张鸣鸣回头看了看他,他点头,叫张鸣鸣放心。

  

  “到了。”他从噩梦中惊醒,昏昏沉沉地下了车。

  “薛老师好。”路过的一个小助理给他打招呼。

  他见这个小姑娘有些眼熟,便拽住问了一句:“你是谁的助理啊。”小姑娘小声说了个名字,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留,就走掉了。

  “大张伟。”这是刚才那个小姑娘说的名字。

  操,薛之谦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。我这辈子都得跟这个人扯上关系吗。他有些愤愤。

  认命吧,他又劝自己,既然他们已经支离破碎,又何必再作挣扎呢,难道还能相忘于江湖?当然不可能。

  他大步向前迈,尽力装作把回忆甩在身后的样子,哪怕回忆从未走远,甚至在他心里扎了根。

  “薛之谦。”熟悉的声音响起。

  他皱眉。“大老师也在啊,真巧。”

  “巧个屁!”张伟看起来很生气,“薛之谦,你不是说没工作的吗,怎么还能碰见你?!”

  薛之谦笑得灿烂:“为了赚钱养家啊。”

  养家,他知道张伟听不得这话,可他偏要刺激张伟。只有这样,他才能感受到他们关系的真实。

  张伟蹙起眉,半晌,又开口。

  “算了。我又不是薛老师的什么人,对吧。”张伟干笑着,向后退去,“下次见。”

  他张了张口,最终什么话也吐不出来。

  没有下次了,他想说。应该结束了,可他没说出口,或许是想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吧。

3.

  张伟不明白,究竟是什么造成了他俩现在这个样子,朦朦胧胧的。薛之谦似乎总有办法惹怒他,可他却不能迁怒于薛之谦。

  他俩以前从未说过在一起之类的话,现在想想,可能他们的关系只是那个不堪的字眼——炮友,最懂彼此的炮友。听起来倒是挺讽刺。

  他咕哝着说:“为什么。”他觉着薛之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从那场风波过后。他极少笑了,像是厌倦了笑一般,可上节目又强撑着笑容,笑容里却带着哭腔,让人心疼。张伟不敢面对这样的薛之谦,他明明是最懂他的。

  广播冷漠的女声响起,告诉他飞机晚点了。

  好吧。他揉了揉太阳穴,疲惫地倒在机场的椅子上,困意向他袭来。

  睡意朦胧之时,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然而剧烈的头痛将他要说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。

  那个身影伸手贴在他的额头,有些冰凉的手。

  “薛?”他挣扎着想坐起来。

  “大老师,你发烧了。”声音也像是冰冻过的一样,没带情感,一字一顿,“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。”

  “薛,是你吗。”他混沌的大脑指示他一定要问个清楚。

  那人有点无奈:“是我。张伟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吗。”

  眼前模糊的景象终于清晰起来。

  薛之谦皱眉看着他,好像很生气。他不明白,明明早上还一副你是你我是我的样子,现在又跑过来关心他,这,这算什么啊。他也有些生气。

  “对不起。我不应该……算了。”率先松口的是薛之谦,“我已经叫迎姐过来了。”他为什么要道歉?张伟此刻已经想不通了。

  薛之谦转身欲走,张伟拽住他的衣角:“薛老师不打算照顾病人吗。”

  “迎姐在来的路上——”薛之谦的话被清脆的高跟鞋声打断,“哦迎姐好。”

  刘迎探了探张伟的体温,然后不由分说拉起他就走。“诶等等。”张伟摇摇晃晃站起身,脚步虚浮。

  薛之谦目送他们远去。

4.

  张伟躺在病床上。这几日的连轴转可能是他生病的诱因,就像几年前的薛之谦一样。不过他此刻没有精力再去想这些了,他想见见薛之谦。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,他期待地望去。

  薛之谦撑了一把伞,伞上没有水。

  “薛老师。”他拖着小奶音叫他。

  “张伟。”薛之谦的声音像是浮在半空似的,“我来跟你道别。”

  为什么要道别?他想问。

  “我不想再亏欠你什么了,也不想再耽误她了。”不等张伟发问,薛之谦又自顾自地说起来,“我结婚了。”

  这话听在张伟耳朵里犹为讽刺。

  他怒极反笑:“薛之谦你就是为了说这点破事过来的?就是来说我们的曾经不作数的?还是说你其实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关系?或者不在乎我?”

  薛之谦看着他,面无表情:“张伟,别闹了,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,你放下吧。对不起。”

  “是谁给你说狠话的权利的,薛之谦?是谁告诉你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的?”张伟突然很生气,也很难过。他发现他珍藏在内心的美好在薛之谦那里一文不值——当然不是,只是他不愿意明了这点,他宁愿把薛之谦想像成一个大恶人,他才能心安理得。

  薛之谦的表情有些松动。

  张伟看着薛之谦,皱紧了眉,只觉得烦燥。他很了解薛之谦,知道薛之谦这个表情说明他很为难。但张伟宁愿不理解,这样他就可以歇斯底里,就可以不顾一切,就可以说出迟到的我爱你。

  “好吧,是我怂。”张伟看薛之谦没有继续说话的想法,叹气道,“但是薛之谦,我求你别再利用我的弱点了。”他快哭了。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走到这一步。

  “这把伞送你。就当一个纪念吧。”是那把没淋过雨的,薛之谦刚刚拿进来的伞。

  待薛之谦离开他的视线,他才有机会好好地端详这把伞。伞上有一行小字:

  “谢谢你在我心里下过雨。”

  那一刹那,张伟终于忍不住哭了,说哭也不合适,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将落未落的悲催模样。

5.

  “谢谢你在我心里下过雨。”这是薛之谦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最想说的话——他自以为的尘埃落定。

  可以说他太明白张伟的不甘心了,那是一种热烈而执着的爱。

  说是试探好像也不对,因为他早就预料到张伟根本放不下。这不如说是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,默契到能明白对方的想法,哪怕准备了那么一套说辞,最后也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,“对不起”。

  他相信张伟扭过头就会跟老白说“薛之谦真他妈是个混蛋”,他也相信张伟最后只能叹口气,说“我真的不懂薛之谦是怎么想的”,张伟甚至可能拉开一罐啤酒往肚里灌,一边喝一边骂。想到这他忍不住笑,却又发现他根本不该笑,他应该痛哭流涕,应该喝到烂醉,哪怕这并不是一个成年人处理感情的方式,他在处理感情问题的时候一直像个孩子,特别是在面对张伟的时候,他总是忍不住幼稚,忍不住想爱张伟的心,可这不应该。

  命中注定的得不到。所以啊,没必要遗憾。他劝说自己。

  

  薛之谦坐上车,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。他不是故意伤害张伟的。他只是,只是没有更好的方式了。

  他也想拥抱张伟,说这一切不过是个有些过分的玩笑,他爱他。可这不可能了,他们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得越来越远。这是他们最后的结局,虽然他并不想走至结局。

  于是他想起来那场雨。

  那是2016年的事了,他飞机晚点,赶到商演场子的时候第一个嘉宾已经登台演唱了,他囫囵吃了晚饭,在后台遇见了张伟。张伟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几句话就被叫到台上去了,他便耐心地等。等三首歌的时间,张伟跑下台告诉他“下雨了”,他见张伟浑身湿透了,便说赶紧去换衣服啊,也不怕感冒了。张伟笑:“薛老师这么关心我呀。”他的心跳猛地停了一拍。那会儿他就明白了,越界了。这反应不应该出现的,他们明明只是炮友而已——对了,他们四月份就已经成为了炮友,那时候还是纯粹的泄欲,从今往后就该变了味儿了。

  张伟换了衣服,开始跟他说演唱会要怎么弄。张伟说一定要弄的特别燥,特别的神经病,而且一定要展现出薛老师对他的特别来,接着张伟就说了一句,我们滚床单吧,他当时就吓懵了,说这尺度太大,不太合适吧,万一被封了怎么办。张伟信誓旦旦地说,没问题,一定可以的,毕竟薛老师对我是特殊的呀。他当时苦笑说哪里特殊了,一边心里惨兮兮地想,张伟可能永远都不会懂他的想法。结果张伟说了一句特别令他震惊的话,张伟说:“我知道薛老师的想法,您喜欢我对吧。”他当时疯狂摆手说没有没有没有,我哪敢啊,没有喜欢你,真的没有没有没有。张伟见他如此否认,也不好说什么了。其实如果张伟能看到他的内心的话,他内心里的小人疯狂点头,说张伟我其实喜欢你啊。但这些张伟都不知道,或许是他的一厢情愿,他宁愿张伟不知道。

  他曾在醉酒时聊起张伟,朱桢李晨都知道。大哥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劝他,如果想在一起就勇敢一点,要么就趁早断个干净,别整得两败俱伤。结果呢,他还是不够勇敢,以炮友的身份做着爱人做的事儿,最后才断,两败俱伤。他以前从没这么难过,这几年来的眼泪全流在张伟身上了。

  如果我还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,是不是张伟眼底的光就不会熄灭了?他已经不敢去想。

  他太了解张伟了,知道张伟害怕,害怕毁了他。他也知道张伟习惯把真心话藏在插科打诨里,所以他没有捅破,没有说过我爱你,想着有一天终会拨云见日,那时再表白也不晚。可他们没有等到那一天。一切发生得太突然,他必须回到正轨上了。

  他强迫自己向前看,前方没有张伟,灯火通明。那场雨,成了他最禁忌的秘密。

6.

  安河桥北。

  张伟就这么站在地铁站附近,搓着手等薛之谦的到来。他昨天给薛之谦发微信,说我们在安河桥北见一面吧,我知道你在北京。薛之谦说好,不过可能要等一会,因为我还要录音呢。

 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,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。张伟说不清楚为什么他要来这么早,可能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薛之谦,哪怕这是最后一面。

  他想起来,16年的冬天,他和薛之谦走到安河桥北。那年冬天确实挺冷的,冷得他直发抖。薛之谦看出了他冷,把外套递给了他。他说:“薛老师不冷吗?”薛之谦摇头说不冷。于是他只好把外套接了过来,自己披上。然后他又开始得寸进尺起来,他问薛之谦能牵手吗,薛之谦点头:“反正也挺冷的,你就牵吧。”当然他也没问这算不算情侣之间的亲昵举动,那时候觉得反正时间还长。他握住薛之谦冰冷的手,心里觉得满足。薛之谦的手指摩挲着他的手背,也不管这举动是不是很暧昧。

  他现在回想起来这些细节,却只觉得发冷。不是因为那天太冷,只是因为薛之谦太无情——这么说倒有些矫情了,不过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。他倒是想好好跟薛之谦对峙一番,虽然他很了解他,但是还是想知道薛之谦的内心想法,是不是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样,其实还是有过好感的?他离真相越近越觉得可怕,仿佛薛之谦是怪物一样。

  四点钟到了,他却没看见薛之谦从地铁口里出来。留给他的只有条微信,冰冷的。

  “抱歉啊,张伟,我这边实在是走不开,没法赴你的约了。不过我知道你大概想说什么,很抱歉啊,我确实爱过你,不管你同没同意,你我都该知道这是不应该的,所以忘了吧,对这件事情最好的回应就是不去理睬,任它在角落慢慢死去。或许你要怪我的无情,但这是对我们最有利的方式。忘了我吧,张伟。”

  张伟简直要破口大骂,骂薛之谦怎么可以这样擅自爽约,发条微信就以为把一切安排妥当了,他爱了这么多年,难道就这一条微信就可以把他打发了吗?他当即拨了薛之谦的电话,想要质问清楚。可回应他的只有那边冷漠的女声。

  他妈的,他想恨薛之谦,却恨不起来。

7.

  十年后。

  张伟下了飞机,来接机的粉丝跟他聊天:“张伟你这次回国是要干嘛啊。”他微微一笑:“是去见一位老朋友。”大家开始起哄。“诶呦喂,你们想哪儿去了。”他无奈道。一个不起眼的小粉丝递给他一封信,他收下说谢谢。

  张伟前几天刚去参加了荷兰的一个电音节,却意外地遇到了薛之谦。薛之谦似乎是带着妻儿旅游,见到他惊奇地睁大眼睛:“大老师!”他们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见过面了。

  “薛老师出来旅游啊。”他假笑着走过去,拍了拍薛之谦的肩。

  “抱歉啊大老师,我们今天就要走了。”

  他一愣:“啊?哦哦没关系,薛老师咱们回头聊啊。”咱们,他多久没有说过“咱们”了。

  “大张伟!”熟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薛之谦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。

  粉丝里几个女生小声欢呼起来。

  他急急忙忙跑过去,开口就是大骂:“薛之谦,你他妈还记得我呀,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!”

  薛之谦跟他拥抱,笑着说:“怎么可能嘛,我忘了谁都不能忘了你,好久不见啊。”

  “算你还有良心!”张伟哼了一声,抬腿就走,“走吧,上我们家去。”

  薛之谦搭上他的肩:“好呀!咱俩可得好好叙叙旧。”

  “就是,那么多年没见了,可不得好好聊聊吗。”

  

  张伟自那次生病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薛之谦,只能从他人的闲话里听到一点薛之谦的情况,什么“薛之谦暂退娱乐圈”“薛之谦转型幕后制作”,结果他还是能看见薛之谦活跃在各个综艺上,十年过去,却似乎一点没变。

  “所以你这十年都干什么了?”有没有想过我?他还是将后半句咽了下去。

  他已经很久没有薛之谦的消息了。

  薛之谦拉开一罐啤酒,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:“该做歌做歌,该开演唱会开演唱会。就是身边少了一个人不习惯。”

  张伟不高兴地皱起眉,他最讨厌薛之谦打哑谜。“这么多年了,咱们也该坦诚一点了吧。”

  薛之谦望着他。“其实你知道答案,对不对。”

  聪明如张伟,自然明白了薛之谦的言外之意。

  “张伟。”薛之谦哑了嗓音叫他,“我们还是错过了彼此。有时候我在想,如果我往前走几步,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。”

  张伟沉默着。这份心意过了十年,终于被薛之谦说了出来,可是他不能有回应,那样会毁了他们之间的默契——他从心。

  其实我爱过你,他似乎感受到了薛之谦眼睛里的情感。“薛。我觉得我们别再纠结于过去的感情了。”他说着,点起一根烟。烟雾遮了眼,隐藏了他想哭的事实。

  薛之谦没有回答,只是又打开一罐啤酒,一次性灌进肚子里。

  “张伟,我们做 爱吧。”

  他被这句醉话吓得不轻。“薛,薛老师,您醉了,要不我扶您回卧室吧。”

  薛之谦却贴了上来。“张伟,最后一次,我们就回到起点吧。”

  “不行!”张伟在薛之谦耳边喊,“薛之谦,你他妈清醒一点!这已经不是从前了!你他妈还要让我看着你堕落吗!!你以为这十年我不想你啊,你以为失去你的消息我不难过吗,我不允许你在不清醒的时候做这种决定!那样你我都会后悔一辈子!你他妈松手!薛之谦!”

  薛之谦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,按着张伟的肩膀就要吻下去。张伟一咬牙,给了他一巴掌。薛之谦捂着自己被打的那一侧脸,有些迷茫。

  “薛之谦,你看着我。”张伟喘着气,“听着,我不允许你再这么下去了,我知道你很难过,也知道你现在需要依靠,但是我们可不可以用别的方式,你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。”

  薛之谦醉眼朦胧地看着他,似乎在消化着他的话。“对不起,我失态了。”薛之谦踉踉跄跄地走到卧室门口,“张伟,再见了。”

8.

  薛之谦醒了。

  他好像做了个真实的梦,梦里他和张伟在十年后重逢。然而右脸的疼痛明明白白地告诉他,这不是梦。

  张伟已经先走了,只留下一张字条,字迹歪歪扭扭:

  “薛,这次轮到我说对不起了。有时候我在想,为什么过了十年,我们都没放下。可能是爱得太深了吧。对不起啊,是我从心,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,你就忘了吧。薛,其实我很爱你,其实我放不下,对不起。”

  这一点也不张伟的字条,却莫名让他湿了眼眶。

  他记得就在昨天,张伟吼着跟他说,我不能再看你这么下去了。他其实知道,张伟也爱过他,但他们都该到正轨上去了,这本该是十年之前做的事。

  他拉开窗帘,又是新的一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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